李昌桂 郑军
叶子终于又可以去上学了,虽然还是只能上半天,但我知道,叶子就快好了。
两个星期前,当我兴奋地从《中庸》课堂回家的路上,得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,叶子的血小板只有21!正常指数是100~300。医院的医生建议让我们马上去儿童医院,说他们治不了!
尽管是这种情况,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把叶子带回了家。当天晚上,叶子的鼻血就流得止不住了。
看着无助的女儿和揪心的老公,我也心乱如麻,怎么办!
求医的心路历程
一团纸巾塞在叶子的鼻子里、我们夫妻轮流按压叶子的鼻梁,可是血还是在往外渗……凌晨三点半,我们没有叫醒儿子,带着女儿去了中医院。
儿科的医生让我们立即去耳鼻喉科,耳鼻喉科值班的是一位女医生。她很温和,一边用言语鼓励叶子,一边帮她用面纱按压止血。因为挂号的单子显示不出来,我去急诊换单子。在这段时间里,叶子大口大口地吐出了很多的血。
那一幕我没有看到,我只看到了已经被血浸染地没有一处干净的小毯子,和地上的一滩黑血。幸好我没有看到,如果看到,怕是接下来也已经惊慌失措到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了,冥冥中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耳鼻喉医生处理好后让我们立即去苏州儿童医院。天还没有大亮,我们带着昏昏沉沉的叶子出发去苏州。
那天早上是大雾,我们无法上高速,一路上能见度很低,一如我迷茫的心情。叶子的鼻血还在往外渗,虽然医生已经处理了,可我还是得不断地用纸巾帮她擦,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,在七点多,我们到达了苏州儿童医院。
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,每一个大人手里都牵着或抱着一个孩子。我们没能预约上专家号,在导医的指点下在挂号机前,等着抢没准时来看病的号。周一,堵在路上的人大概很多,我们顺利的挂上了号,并很快就轮到了我们。
排在我们前面看病是一个八、九岁的小男孩,没有头发,带着口罩和帽子,一想到叶子又可能会面临这样的状况,我心如刀绞。
医生看了看叶子的化验单,又看了看叶子还在渗血的鼻子,让再去验个血,同时去他们的耳鼻喉科进行止血处理。于是,我们继续去抢号、排队。
十一点,叶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,只有13了!医生让立即住院进行进一步的骨髓和基因检查。
抱着试试看的态度
拿着住院通知单,我拨通了郑军老师的电话。
“不需要检查,去买三黄片和云南白药,现在就给孩子吃!”电话那头,郑老师确凿地告诉我,“血小板如果有问题,又不是今天一天,先解决流鼻血的问题!”
药很快就买到了,医院的附近从来就不缺药店。叶子从来没有吃过药丸和胶囊,只好把他们都碾碎了弄成粉倒在她的嘴里。
是住院治疗还是回去,此刻,我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。我和老公都不想让孩子受苦,我的脑海里一遍遍回响着先生说过的话:面对生活的病痛,我们该做一个怎样的选择,是让冰冷的输液流进我们的血液,还是和苦难共生、笑对生活……
在这个抉择中,最难的部分在于,我不是在决定我自己的事,而是决定着我和老公共同的女儿、决定着爷爷奶奶的孙女、外公外婆的外孙女……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是我可以承受的吗?
最终,我们决定带着女儿回家。一方面出于对郑老师的相信,不想让女儿受苦;另一方面也考虑到在苏州治疗没有医保,我们想到可以有医疗保险的医院去检查。
我们常常说贫穷使我们无奈,可有时候对于钱的顾虑会让我们更冷静的思考。
下午,陪着已经止住鼻血的女儿睡了个午觉,一直到五点多,女儿都没有醒。小小年纪的她承受着和她的年龄不相仿的痛,而她也渐渐学会如何去面对。
六点半,我们在寻找着郑军老师的诊所,迟到了几分钟。诊所的一面墙上挂满了锦旗,已经有好几个患者在等待,这增添了我对郑老师的信任。
对待孩子,郑老师极其温和,他微笑着问妹妹“几岁了”“有没有上学”,同时观察着孩子的面色、精神。
“来,把舌头给我看看。”
“把小手给伯伯摸摸……”
简单的望闻问切后,郑老师给叶子开出了一个药方。与此同时,他还给我们看了一个正在化疗的病患的微信,那个人的血小板只有13。看到这个数字,我的心又紧了起来,我好担心……
回去的路上,我和老公什么都没有说,女儿说她想出去玩,我回答她:“今天不行,我们回家搭积木,等妹妹好了再带你出去玩。”叶子没有反对。
当晚,我们继续给叶子吃了云南白药和三黄片。郑老师说如果不放心,再吃点小柴胡,我们也喂叶子吃了。
药是开了,可是叶子究竟怎么了?老公还是很想知道。第二天,我们又踏上了去无锡的求诊之路。
艰难的选择之后
在无锡的医院中,我们再一次面临了一个艰难的选择。
就诊非常顺利,我们很快就住到了儿童病房。负责的床位医生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表达了我的想法:“我们正在吃中药,能不能先做检查再治疗?”医生的态度很明确,必须一边检查一边输液治疗,否则她要因为违规操作被扣分、罚款。
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条路:或停止服用中药,接受输液和检查;或继续服用中药,立即出院。
我们试图找人沟通后留下来接受检查,先不输液,但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责任。值班的护士告诉我,这里开办至今,只接受过几例叶子这样的血小板极少的病患,且最终的治疗都是无效的,孩子不得不转院上海切除了脾之后才恢复。
这样的消息对我们来说无疑是重创,但同时也让我明白,这个医院是治不好叶子的,那又何必多留。从进医院到出医院,除了带着哭闹的叶子买了袋面包,没有产生任何费用。可是即使医院给了再优惠的政策,如果不能治好病,又有什么用呢?
在无锡住院的几十分钟里,我拨通了家里一位久未联系的长辈的电话。他是另一个著名医院的颇有名望的心脏专家医生。他告诉我,江苏省内血液治疗最好的是苏州的血研所,其他的地方就不要乱跑了。
那么,新的选择又来了,我们要带着叶子再去苏州吗?
最终,我们没有去,因为无锡医生的一句话:“即使要做检查也要把血小板升上来一点,否则太危险了。”是啊,既然这样,那就安心服用中药吧。自从郑老师让服用三黄片和云南白药之后,叶子的鼻血已经止住了。西医的做法无非就是挂血小板或者其他激素类的药拉高血小板,那么为什么不相信我们有着几千年历史的中医呢?
服药的当天晚上,叶子拉出了很多很黑的便便,流了一点鼻血,马上就止住了,这使我相信,叶子正在好转了。
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,第二天早上,叶子的眼睛周围出现了很多的红点!每到一个医院检查的时候,医生都会问我们:“孩子身上有没有其他出血点?”我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但一定不是好事,于是,惶恐不安的我再次发短信咨询郑老师。
这一次郑老师狠狠地斥责了我,批评我“才吃了一天药就这么多问题!”虽然作为一个成年人被批评了很不好意思,但却放下了所有顾虑,对郑老师的医术更有信心了。
从此,安心吃药,一连吃了十天。在这十天里,叶子的精神很好,每天闹着让我带她出去玩,每天都会出很多很多的汗。有两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流了一点鼻血,随即就不流了。
第九天的时候,征询了郑老师的意见,继续按原先的药方再服用十天。这一次电话里,郑老师温和地告诉我,当时那么严厉的斥责我,就是怕我们带着孩子去瞎折腾。
拥有感恩之心为幸
无限感恩,何其有幸!
要感恩的还有乃谦师兄,从得知叶子的血小板指数的第一天起,我就开始烦扰他。师兄向我推荐了郑军老师;不厌其烦地回答我的一个又一个幼稚的问题;每天询问叶子的病情进展……师兄说:“愿意吃中药的孩子是幸福的,能吃到郑军老师配的中药的孩子是幸运的。”
叶子是个幸运的丫头。她吃中药的过程很顺利,小的时候咳嗽、感冒,我们就会给她喝一点糖浆,所以对于微微有点苦的味道她也不是那么排斥。这一次,每当喝药的时候,就让她玩一会“宝宝巴士”的游戏,因此,一说喝药她就和玩游戏的快乐联系起来。直至最后,她会一边开心地甩着小腿玩游戏,一边顺从地喝药。药一喝完,我们就会在她游戏结束后收回手机,所以,她会期待下一个能一边喝药一边玩游戏的时刻。
叶子服药第十天的晚上,我妈来江阴看叶子,叶子的奶奶送叶子到我妈家吃饭。我妈问:“那什么时候带叶子去检查呢?”我和老公互相看了看:“那就今天晚上吧。”
我妈家就在远望医院旁边,老公抱着叶子,后面跟着两位奶奶,很快就到了验血的地方。短短的路途中我的心一直揪着,会是好的结果吗?如果不是怎么办?抱着叶子等待验血结果的时候,我的腿止不住地抖。
“上次血小板是多少?”医生问我们。
“13。”
“差这么多啊,这次238了。”
238!那一刻,我百感交集,抱着叶子开心地亲了又亲,一次次地抉择,一次次心灵的煎熬,最后,这个数字证明了我们的选择是对的,这怎能让我不激动呢!
老公说:“我就怀疑是上次……”我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,此刻,我们不需要原因,只要这个结果就足够了。
中医之路任重道远
我相信,这是中医的胜利,这是信仰的胜利,这是一场特殊的考验。
在叶子服药的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,我的右脚莫名其妙的起了一个胞,不动它不痛,一站起来就钻心地痛。去医院检查,医生说是丹毒,让我吃消炎药,不行就挂水。在叶子这件事上,我已经对挂水完全没有好感了,于是在“留春堂”做了一次针灸和拔罐治疗。只那么一次,再没有用其他药,第二天起我的脚竟渐渐好转了。
身边有好心的亲戚、朋友劝我:“你还是要带叶子去检查一下,看看是什么问题。”我已经想好了,哪里也不去。纵然知道了原因又能如何呢?中医也许是“玄”的,有着西医无法理解的“精、气、神”的理论,但他能够帮助叶子做一个简单、快乐的小孩,这就足够了。
叶子从学校回来很开心,又像以往那样学着老师的样子批评我“乱七八糟”,在哥哥写作业的时候也会很起劲地找她的作业写,一切又回归了平静。
我当然知道前路漫漫,还会有波澜,还会有选择;但我相信中医的神奇,相信前人的智慧,相信至诚化物,相信天地之间自有一种力量!